莫言的心理(莫言小说的特点)-昊阳知识网

莫言为何会走上文学创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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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故事访谈法

开创自弗洛伊德的叙事/故事典范

心理学在中国的第一部集刊

生命叙事与心理传记学（第四辑）

何为“生命故事访谈法”？

生命故事访谈法（life story interview method）是收集个体完整生命故事资料的一种质性研究方法，可归属于叙事式访谈这一类。该方法是郑剑虹教授在德国学者弗里茨（Fritz Schütze）教授创立的叙事访谈（narrative interview）的基础上，吸收了美国西北大学麦克亚当斯（D.McAdams）教授的自我探索访谈技术，结合实践和思考发展起来的。

莫言为何会走上文学创作之路？

——对莫言创作动机的心理传记学分析

摘自《生命叙事与心理传记学（第四辑）》

理解作家通常是理解其文学作品的基础，而对于莫言文学作品的研究多数从文学作品出发，缺少对莫言其人的深入剖析，较少深入探讨作家自身的内部动机，或仅凭自身的理解进行推测，缺少证据支持。换言之，过去有关莫言及其作品的研究主要限于文学评论和文艺创作心理领域，而迄今尚未发现从心理动力学和心理传记学的角度分析其深层创作动机的研究，也没有系统地描述、解释和揭示其成为作家的心理历程的研究。鉴于此，本研究试图从心理传记学的角度出发，揭示莫言创作之路的独特生命轨迹。

莫言出身于普通的农民家庭，小学期间辍学，当过棉花厂工人，也当过兵，最终却经过重重努力成为了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条创作之路曲折而不可思议。莫言为何会成为一名作家，他走上创作之路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有学者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如祖父的启蒙、长兄的鼓励、老师的帮助等。对于这个问题，莫言自己曾做过回答：最早萌发当作家的念头是听说作家可以“一天吃三顿饺子”（莫言，2010a:61），也曾说“我的童年是黑暗的，恐怖、饥饿伴随我成长。这样的童年也许是我成为作家的一个重要原因吧”（莫言，2010b:10），甚至在早期就说过“写作就是为了想出名，证实自己的存在不是虚幻”（赵玫，1986：60—64）。然而，在一次演讲中他又推翻了以前的解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有条件实现每天三顿饺子的梦想，我已经不愿穿皮鞋不愿戴手表，但我的写作一直在继续，这不得不使我认真地审视，到底什么是我真正的写作目的？我回顾了几十年来的写作经历，观照了我目前的写作和心理状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真正的写作动机，是因为我心里有话要说。……另外，我认为，对小说这门艺术的迷恋和探险般的试验与创新，是支持着我不断写作的力量源泉。我从小就不乏说真话的勇气，甚至可以说，说真话是我的天性。（莫言，2012:194）

在这里，莫言似乎更乐意把自己的写作动机归为一种本性。莫言为何有话要说？为何又要用写小说的方式来说话？不免让人产生疑问。心理传记学是运用心理学理论和研究结果对个别人物的生命故事进行深入的研究，以实现对个体生命独特性的深刻理解，通常是围绕某个特定的悬念性问题，揭示人的深层动机和生命的秘密（Schultz, 2005/2011：2-21）。本文试图运用心理传记学方法，对莫言早年的生活经历进行剖析，以揭示莫言走上创作之路的深层心理机制，这有助于从心理学的角度深入地分析和解读莫言其人及其作品。

我生来相貌丑陋，村子里很多人当面嘲笑我，学校里有几个性格霸蛮的同学甚至为此打我。我回家痛哭，母亲对我说：“儿子，你不丑，你不缺鼻子不缺眼，四肢健全，丑在哪里？而且只要你心存善良，多做好事，即便是丑也能变美。”后来我进入城市，有一些很有文化的人依然在背后甚至当面嘲弄我的相貌，我想起了母亲的话，便心平气和地向他们道歉。（莫言，2013:5）??

莫言参军之后，当他在部队里不再需要为“吃”而发愁时，心中的“文学梦”便开始显现了。莫言曾自述，他刚开始写好人好事、英雄模范，并发表了一些文章。1984年，年近30岁的莫言带着已经发表的文章考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正式踏上文学创作之路。文学创作不仅发挥了他爱说话的特点，而且，还逐渐地从用嘴说故事发展到用手写故事，这恰好是一条消除母亲的担忧和矛盾的途径。

莫言以他的写作天赋成功完成了人生角色的定位。他的作品中塑造的各种人物，包括坚韧而沉默的“黑孩”，永远都长不大、到了中年还在吃奶的“上官金童”，都可能是他内心深处的“化身”。文学创作成了莫言的护身符和通行证，使他不再自卑，似乎通过它才可以得到母亲真正的认可，巩固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为此，在这条创作之路上，他鼓足了劲，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并最终成为了“会讲故事的高手”（丛新强、孙书文，2013:6）。

从杰出人物的生命经验中加以学习，所能获得的喜悦与视野的扩展，世界上没有几件事可以与之相比。理解这些人的生命，对我们自身有着很深的影响，可以帮助我们想象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及历史情境下，生命是何种模样；也可以让我们对于生命的运转产生新的领悟；并且或许可以提供我们一个参考架构，让我们重新评估自身的经验、命运以及存在的各种可能。

——威廉·托德·舒尔茨（William Todd Schul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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